两个世界里的阎连科:他朝外看到了天下,朝内看到了自己(14)

图/本刊采访人员姜晓明

探寻现实之下的现实

对话阎连科

人物周刊:在你的创作中 , 有过哪些遗憾?

阎连科:我写作最遗憾的就是《丁庄梦》 , 预想中应该写得比现在好得多 。 那时候我的想象也比较疯狂 。 那原本是一个庞大的故事 , 恨不得写出50万字、80万字 , 想着也许是一本惊天动地的小说 。 构思特别清楚 , 虚构了一个国家 , 写这个国家如何把全世界控制了 , 向全世界卖血 , 就相当于石油管道那样儿 。 你对我不好 , 我就全卡断你 。 那时候写了《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活》 , 是脑子最“疯狂”的时候 , 那会儿脑子只要想到什么就可能写出来 。 可是 , 后来 , 卡在那了 。

人物周刊:《速求共眠》是你最新的小说 , 也拍成了电影 , 和之前的作品那种阅读冲击力相比 , 平缓了许多 。

阎连科:写这个小说的目的就是为了平缓和有趣 。 里面的故事真真假假 , 有许多种声音同时存在 。 剧本、微信、通信、田野调查、审讯笔录等等 , 六七种东西在里面传来传去 , 非常自由 。 小说的写作方式真的做到了随心所欲 。 好几年没出小说了 , 特别想出版 。 为读者也好 , 为出版也好 , 久久不出书 , 也是个问题 。

人物周刊:《速求共眠》又一次把“阎连科”写进去了 , 这其实不是第一次了 , 好多年前 , 你就在小说里这样做了 , 这有怎样的考虑?

阎连科:可以看成是“元小说” , 也是为了叙述的方便 。 用这样的方式 , 我还能跳出来抒发一点内心的东西 。 这方面 , 《日熄》和《速求共眠》做得比较好 。 “阎连科”在里面不仅是个人物 , 是讲述者 , 也是个被讲述者 。 这个“阎连科”和我自己不一样 。 《速求共眠》是一本好看的书 , 《我与父辈》也是 。 我的许多书会给人带来不愉快 , 但《我与父辈》几乎人人都不说不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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