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春天》才不是所谓“青春片”那么狭窄( 五 )

鲨鱼的家终归属于大海

这种外在身份的不确定性 , 是现代化和全球化加剧下的城市之中的典型症候 。 而这种社会身份认同上的焦虑 , 则会进一步指向自我身份认同上的艰难 , 和自我体认上的错位 。 有文化学者指出:“与西方独立的以自我为核心的精神体系有所区别的是 , 中国人的自我是由‘他者’决定的 。 那是他者的自我 , 并且注定要在‘他者’的注视下活着和死去 。 ”很多时候 , 我们自我体认的完成 , 是要以他者为镜像 , 以置身其中的社会关系为坐标 , 以与群体的情感联结为经纬的 。 于是 , 佩佩很轻易便会将自己视为不被注目的、无处可去的、“多余”的人 。 于是 , 她自卑、孤僻、寡言 , 会过分珍视与闺蜜阿Jo之间的友谊 , 因为阿Jo是她唯一感到被需要又可依附的人 。

电影中 , 佩佩化解这场自我身份认同危机的方式便是做水客 。 她很快适应了这一新身份 , 彼时 , 做水客于她的意义 , 不再是赚钱那么简单 , 而是自我身份认同的重建——屡屡“过春天”给予她强烈的成就感 , 组织的齐心协力给予她久违的安稳感 , 花姐对她的赞赏更是让她感到自己被认可、被需要 。 正是在这一次次的冒险之中 , 她获得了觊觎已久的价值感与归属感 , 纵然 , 这些冒险是违法的 , 而所谓的归属感不过是幻象——她最终发现 , 和组织之间的情感联结薄如蝉翼 , 维系彼此的 , 依旧是利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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