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宇:“996”工作制、劳动市场结构和户籍制度改革( 二 )

紧接着 , 2013年 , 15-65岁劳动年龄人口绝对数量开始下降 , 劳动年龄人口占比下降 , 人口抚养比不断攀升 , 人口结构向老龄化转变 , 这标志着一般意义上的人口红利开始消失 。 所以 , 2013年之后 , 从人口角度来看 , 以前支持经济高速增长的有利因素 , 开始变为不利因素 。 计划生育政策的取消并不能扭转劳动年龄人口收缩的趋势 , 但户籍制度放开 , 却可以充当人口流动的“润滑剂” 。

理论上来说 , 当经济处于刘易斯二元经济发展阶段时 , 由于农村剩余劳动力无限供给 , 谈判能力相对较弱 , 劳动力市场属于典型的买方市场 。 劳动者工资不是由边际生产率 , 而是由基本的物质生活保障而定 。 这个阶段 , 用人单位会尽力压低员工的工资和福利 , 在僧多粥少的竞争环境里 , 员工也只能忍气吞声 。

但是 , 一旦跨越了刘易斯拐点 , 进入到新古典发展阶段 , 劳动力供给从过剩变为短缺 , 经济发展不再依靠粗放式的劳动力数量的投入 , 而是依赖于人力资本和生产效率的提升 。 此时 , 整体而言 , 劳动者在劳动市场的议价能力会有所提升 , 工资越来越取决于边际生产率 , 所谓“能者多拿” 。

刘易斯拐点之前 , 资本是经济发展中的“短板” , 在此之后 , 劳动变为“短板” , 特别是非熟练技能劳动者 。 所以 , 从要素投入的价格来看 , 就表现为工资的提升 , 而且非熟练劳动者的工资上涨速度更快 , 这就是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城市农民工工资上涨较快的原因 , 保姆工资甚至高达万元以上 , 基本工资与985学校毕业的博士毕业生旗鼓相当 。

图1显示了中国、日本和亚洲四小龙的劳动力相对于资本的价格变化 。 劳动力价格的定义是小时平均工资(总劳动报酬 , 包括我们对自雇工人和家庭工人工资的估计除以总工作时间) 。 资本价格是估算的 , 用以衡量投资方的资本成本 。 1970年 , 各国劳动力相对于资本的价格指数均为1 。 可以看见 , 中国在2008年出现了明显的转折点 , 在此之后 , 劳动力相对价格快速上涨 。 这与中国劳动力市场结构的变化是一致的 , 而且 , 不同收入群体的工资涨幅有快有慢 。 从2004年开始 , 沿海地区开始出现民工荒 , 非熟练劳动者供不应求 , 其工资涨幅明显高于其他收入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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