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的梁龙,挺有劲儿( 二 )


四十岁的梁龙,挺有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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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时”是“流行”的宿命
梁龙是抱着目的性来做《明日之子·乐团季》的教导主任的,他想看看现在年轻人到底是啥样,毕竟“很难一次性接触到这么多00后”。
虽然以是“教导主任”的身份参加节目,但梁龙并不想倚老卖老。他喜欢和年轻人聊天,想和他们平等的对谈,而不是“教育”他们。他认为要自己“教育”也“教育不出什么东西”:“他们也会活到四十岁的嘛!”
可惜想法和现实有点差距,梁龙发现孩子们很少在朋友圈给他点赞,给同龄导师点赞倒是很热情,他有些纳闷:自己这么有距离感吗?
他开导自己,自己岁数摆在那里,孩子们怕他也正常。他发出家长一样的感叹:“毕竟年纪小,孩子们对生活的阅历还不够,许多选手在参加比赛之前都没离开过家,连被子都不会叠。大家的漂泊感越来越淡了,我们那个年代是很漂泊的。”
和大部分你我熟知的“滚人”故事一样,梁龙对读书没兴趣,他认为自己是天生的艺术家,同时为自己贫穷的出身感到羞耻,他羡慕同学拥有他买不起的羽绒服,他希望摇滚能够拯救自己,自己能够靠音乐吃饭、干出一番大事业。
他数次迷失再振作,支撑他在飞扬尘土中一次次站起的是他的父母。他们不懂什么是艺术,他们质朴地希望孩子拥有自己热爱的人生。
没有和父母的争执、吵闹、离家出走,从这里开始,故事变得不同。
“我爸妈就是普通工人,文化程度也不高,但是他们心态很放松,我觉得这点在早期比较挽救我。我上学时候读汪国真的情诗比较多,我爸就担心我和女孩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他又不好意思直说。正好我们家养鸡嘛,他就举了个例子,他说你看这个蛋鸡这三个月才能下蛋,这两个月下来就对蛋鸡的生命就特别不好,用这种烟火味的比方来教育我。我觉得我的成长就应该很感谢他们。”
四十岁的梁龙,挺有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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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原则问题还是不能让步的:“我说不想念书了,我要去北京找崔健!我爸说你找崔健可以,但是你字都认不全怎么写歌词?”
梁龙觉得父亲说得有道理,他安生地读完了高中,靠着推销化妆品和做保安攒下的钱,成为一名“北漂”,几经磨难,成立了二手玫瑰,最终以独特的民族摇滚风格震慑了“滚圈”,声名大噪。
他也没去找崔健,因为崔健找上了他们。2000年,崔健来看他们的演出,留下一句评价:“你们是我见过的乐队中技术最烂的一个,不过方向很好。”二人自然成为了朋友。2003年,二手玫瑰在北京展览馆开个人演唱会,拉到了50万的赞助,文化局领导说上一个在这里开个唱的还是十年前的黑豹乐队。梁龙给崔健打电话炫耀,“你们太幸运了!”崔健在电话那头很是羡慕,“50万做个唱啊!”
就在人人都觉得二手玫瑰要“走起来了”的时候,非典给乐队带来了致命性的打击,开了一半的玫瑰花瓣凋零一地,乐队过去几年的奋斗一切之间归零,彼时梁龙才意识到二手玫瑰的命运早已和时代紧紧捆绑在一起。
梁龙熬过第一个十年,终于等到了中国演出市场的兴起。乐队在迎来了稳定收入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见证了摇滚乐在中国的衰落。
梁龙并不意外现今嘻哈文化的大行其道:“也该轮到他们了。很早音乐节就有说唱舞台,悲惨的时候观众就几个人。”
他认为当下的“嘻哈”即是过去的“摇滚”:“任何一种艺术形式都有退出历史舞台的一天,比如现在摇滚乐在这个时代,可能就不是一个年轻人最能表达内心的方式。‘过时’是‘流行’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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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还有音乐啊
二十年过去,年轻人不再仰望大洋彼岸的“先进文化”,出国不再是一件“翻山越岭、舍生忘死”的事情,摇滚乐也成为了“过去时”,但梁龙并不觉得这是个坏事,相反的,他认为摇滚乐的发展比九十年代鼎盛时期更好了:“好的文化市场应该是百花齐放的。只有一种风格的时候,大家是没有选择权的,没有选择权就没有判断力,但是现在大家的选择面就很广了,也对音乐行业接受度更高了。听众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是摇滚乐,还是爵士、嘻哈、电子。这样的市场既稳定,又让每个流派有了更良性的竞争。”
在二手玫瑰的第二个十年,他们终于“走起来了”。2013年,二手玫瑰在工人体育馆开了主题为“摇滚无用”的演唱会,奠定了乐队的江湖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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