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是耻感爆棚的职业,尤其写话剧( 四 )

我分拨请了好多朋友同事来看 , 戏演完 , 大伙脸色都僵着 , 说话都差不多 , “祝贺你”“哎不容易” , 全是虚头巴脑的 , 没一句实在话 , 搞得人心情很低落 。 还有一个好友 , 下了班匆匆赶来 , 坐在我旁边小呼噜不断 , 太打击人了 , 真想一把给他推到那张魔床上去 。

编剧是耻感爆棚的职业 , 尤其写话剧的 , 你能看到观众最直给的反映 , 很刺激 , 但有时也适得其反 。 倘若作品演砸了 , 会无地自容 , 沮丧得要命 。

就在这种沮丧得要命的情况下 , 《帮凶》踩着风火轮来了 , 活像前来救主的哪吒 。 它是我写过的最温暖的故事 , 没有之一 。 那一周里 , 晚上陪一拨一拨的朋友看我那戏 , 忍受着怎么逗都不会乐的剧场 , 白天则一心扑在写这个故事上 , 在人物的闪转腾挪间 , 我忘了失意 , 忘了丢人 。 正因为这个原因 , 我很爱小说里的《哑巴》 , 他无私的爱首先温暖的是我 。 这篇小说一写出来就给了徐晓老师 , 很快发表在《财新》杂志上 。

《北京爷们》写于2012年春节 , 最初叫“不愿结婚的男人” 。 生活中我遇到过一些男性知识分子 , 他们单身 , 有事业 , 有才华 , 明明遇到了不错的姑娘 , 却不愿意陷入到一段要负责任的关系中去 。 为什么?带着疑惑写出来 , 给一两位朋友看了 , 都不喜欢 , 评价很低 , 说我在白白浪费才华 。 我听了当然不高兴 , 但也觉得确实有毛病 。 搁了半年多 , 有一天突然想到 , 为什么不叫“北京爷们” , 多敞亮!“不愿结婚的男人” , 让人一听就没有阅读下去的欲望 。 投给《花城》杂志 , 承蒙编辑不弃得以发表 , 应该说 , 这个名字给我带来了好彩头 。 后来还被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的褚东伟老师翻译成了英文 , “BEIJINGGUYS” , 介绍到国外去 , 不知道老外如何理解中国男性知识分子如此瞻前顾后、黏腻、不清爽的激情 。

《净身出户的男人》来自于生活感悟 。 我和我哥走得不近 , 我在北京 , 他在一个叫奉新的小县城 , 他来北京偶尔见我一面 , 我回去不太联络他 , 所以十多年里 , 都没见过我的小侄女 。 哥嫂要孩子晚 。 几年前的一天 , 过年回家 , 突然见到那孩子 , 以前的小布头儿蹿到一米七几 , 巴掌小脸白里透粉 , 粉中带白 , 五官精致 , 笑容干净 , 我们家的基因 , 变得也太好看了吧?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最漂亮的孩子之一 。 吾家有女初长成 , 她少女气息的美带给我的震惊 , 是这篇小说的源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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