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作家高平:刻骨铭心的军旅 永不停歇的写作( 五 )

我参加革命以后 , 在北平又见到过父亲 。 他当时在中国人民大学学习 。 1949年9月30日 , 我们部队离开北平 , 父亲到车站送我 。 车久久不开 , 我让父亲先回去 。 他经过前门箭楼时 , 天上飞着蝙蝠 , 他的肩膀在抽动 。 我读过朱自清的《背影》 , 想到父亲的背影 , 后来我写了一篇文章《〈背影〉与背影》 。 后来我在西藏工作 , 父亲在青海工作 , 因交通不便 , 大家工作又很繁忙 , 一直到他病故 , 我们都没再见过面 。 可是 , 我们一直有通信 。 他给我寄过照片 。 我记得父亲在一张照片上题了一首诗 。 他说:“我是儿的父 , 儿是我的果 。 你看我是谁 , 原来还是我 。 伴儿西北去 , 不要想念我 。 ”父亲虽然说不要让我想念他 , 其实是他在想念我 。 父亲常说 , “大难不过一死 , 至穷不过要饭 。 没什么了不起 。 ”父亲的这句话 , 常伴我左右 。

能否谈谈歌剧《向阳川》

和《二次婚礼》的创作情况?

高平:我是1961年到甘肃省歌剧团做编剧的 , 《向阳川》是我主要执笔创作完成的歌剧 。 这部剧曾到全国巡演 , 很红火 , 很有影响 。 在北京演出时 , 中央领导都来看过 。 周总理看过两次 , 他还学会了其中两首歌 。 在接见演员时 , 周总理问我们团长:“这部戏谁写的?”团长说:“集体创作的 。 ”总理又问:“总有一个执笔的嘛 。 ”团长没有说话 。 总理一看 , 也就明白了 。 当时 , 因我是摘帽右派 , 没有资格来北京 , 该戏也不让我署名 。 这个戏现在看来 , 还是有一些硬伤 , 缺乏生命力 , 这主要是因为受当时文艺思想的限制 。

《二次婚礼》主要是写了一个西藏女农奴主为了自己的利益看上一个男农奴的故事 。 当时 , 歌剧团团长和省委宣传部长 , 都认为这部戏是一个大毒草 , 宣扬了“阶级调和论” 。 他们说 , “不同阶级能相爱吗?”“农奴主和农奴怎么能相爱呢?”我说:“他们不是相爱 , 他们的结合是一种利益 , 甚至是利用 。 ”这部戏一直到“四人帮”被粉碎才得到上演 , 后来还拍成了舞台纪录片 , 曾在中央电视台播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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