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劏房里的内地妈妈和她的香港儿子( 二 )


△黄凤租住在深水埗一处唐楼的劏房里 。 唐楼是香港上世纪中后期兴建的中西结合式样的建筑 , 经过多年风吹日晒和反复私搭改建 , 现在大多已经破烂不堪 。 “劏”有分割之意 , 就是将唐楼里的一户分割成多个不足10平米的小隔间 。
劏房里的生活
黄凤从热闹的街道拐进了一个逼仄的门洞 , 她家的楼门入口藏在一家日式餐厅和一家鞋店之间 。
街上古早味店铺播放的粤语歌曲渐渐远去 , 楼梯间滋滋作响的整流器声接过了黄凤爬楼梯的呼吸节拍 , 漆黑狭窄的楼梯拐角处堆放着各层住户的生活垃圾 , 老鼠有时会在楼层垃圾堆里窜来窜去 。 为了不吓到孩子 , 她坚持每天从她们居住的九楼劏房把垃圾拿到深水埗地铁站附近的垃圾箱投放 。
△黄凤绕过楼道里堆放的垃圾下楼 。
△改造后的劏房 , 每个租户都有独立的水电表 。
黄凤和儿子租住在这栋楼的顶层 。 夏天日晒后 , 屋内闷热难忍 , 到了雨天 , 屋里还时常会漏水 。 空调窗机在黏糊糊的空气中拼命地工作 , 室内还要再开两个电风扇来降温 , 她们早已习惯了空调和室外人车混杂的噪音 。
△黄凤坐在狭小的劏房里等待儿子放学回家 。 为了省钱 , 床和冰箱都是她和朋友自己搬上来的 , 洗衣机则是接受香港电台对社区贫困家庭的采访后 , 好心观众送的 。 这些家当就几乎塞满了整个屋子 , 她和儿子的生活物品被堆放在高高的壁橱里 。
△黄凤在厨房收拾碗筷 。 厨房和洗手间被一个竹帘门分割开 , 每个空间只能容纳一人 。 洗手间里挂着便携式镜子 。
△因为家里没有衣橱 , 黄凤和儿子的衣服被挂在房屋的各个角落 。
△狭小的厨房里 , 黄凤儿子养的小乌龟被安置在一个很大的塑料盆里 , 电饭煲上盖着一块用来遮灰的手帕 。
房间进门便是卧室 , 摆放完基本家具和家电后 , 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 。 这个总共不到10平米的劏房 , 每月租金3200港元(约2900元人民币) , 这已经是房东给出的最低价 。 由于黄凤是持探亲签注陪儿子在香港读书的 , 所以不能在这里就业 , 全靠有香港户籍的儿子每个月4620港元(约4100元人民币)的政府综合援助支付这笔费用 。 除去水电费和吃饭等基本开销 , 他们几乎没有结余 。
△黄凤家门口的走廊过道里摆放着福利社送的买菜拖车 。
黄凤九岁的儿子说 , 因为他们住的唐楼里没有网络 , 房东提供的WIFI又经常登不上 , 所以他常常拿着手机站在便利店门口蹭网写作业 。 他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去社区中心 , 因为那里有iPad可以用 , 在家里只能用手机做作业 。
△黄凤儿子在狭小的空间里学习 。
△黄凤儿子贴在书架上的励志警言 。
△家中冰箱上贴有双语拼音板 。
△黄凤每天都会检查儿子的作业 。 她说 , 孩子的数学和语文还可以 , 就是英语有点跟不上 。 为了辅导孩子 , 她也会去社区中心学习免费的英语课程 。
△虽然黄凤在大部分场合都会写繁体字 , 但在孩子的成绩单上 , 黄凤还是用简体字签名 , 因为签名要和她港澳通行证上的名字保持一致 。

△黄凤儿子开玩笑说 , 妈妈有点跟不上他学习进度 , 马上就不能辅导他了 。 儿子几乎是黄凤所有快乐的来源 。
在港陪读 , 生活拮据
虽然黄凤一个人带孩子 , 但是她不是单亲家庭 , 也没有离婚 , 只是已经多年联系不到那个有香港户籍的丈夫了 。 因为期间还经历了各种波折 , 黄凤没能顺利拿到用以换取香港身份证的单程证 。
搬到这之前 , 黄凤和儿子寄宿在深水埗的姐姐家 。 姐姐是早年间移居香港的 , 当初也是她劝黄凤带孩子来港上学 。 因为儿子是香港户籍 , 黄凤在汕尾老家的生活又比较困难 , 负担不起内地私立学校的费用 , 而且香港教育资源紧缺 , 需要在幼儿园时期提前“站位” , 才能续上之后的公立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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