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苏联往事:你被捕了,罪名是日食与黑子本文节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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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节选自《不公正的审判》，作者：[英]萨达卡特·卡德里，译者：杨雄，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新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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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整个令人透不过气的夏天过去了，镇压行动却越演越烈。无数秘密警察法庭建立起来了，被称为三人审判团。这些法庭用来处置反对苏联的罪犯。按照苏共政治局的观点， “在城乡仍有顽固分子盘踞” 。为完成定额，地方和市政当局要搜捕、枪杀一定数目的破坏者，有时是数百，但往往是数千。斯大林进一步命令举行几百场公开审判，在苏联全国铺天盖地地极力报道。维辛斯基已经鼓动地方检察官重新检阅他们的案件档案，用“政治嗅觉”来发现先前忽略的犯罪，例如一些农民抱怨粮食遭受昆虫之害。 400年前，法国乡村的农民可能向法院申请禁令来对抗昆虫，而在维辛斯基法理学的新领域中，农民被指控为破坏生产而被判处死刑。

所谓罪行的内容变得越来越荒唐。明斯克制衣厂的剪裁工，因为所设计的工作服的口袋过于窄小，被指控煽动产业工人造反。一个犹太工程师被指控对纳粹有同情心，因为他把一个科学机构的建筑设计成Z形，被官方认为类似于纳粹党所用的卐字党徽的一半。同时，伊万诺夫纺织品联合企业的一个普通织物因上面的图案被勒令停产，因为主管发现图案里面含有日本头盔的形状。 20世纪20年代晚期斯大林曾经赞成的一种古怪理论：所有人类语言都来源于rosh、sal、ber和yon这几个音，拒绝接受这种理论的语言学家统统被找出枪决。

侦查讯问者不仅要求罪犯解释他们被逮捕的原因——这是一种可以追溯到罗马教皇纠问式审判时期的威胁技巧，而且要求他们详细描述犯罪细节。那些想象力差的，幸运的话会被关到大批老鼠出没的牢房里回想他们的罪行；倒霉的话，他们的头会被压进装满痰的桶里，肠子被乱棒打烂……整个苏联的警局和监狱形成了共产主义集中营。但是，对于普通市民而言，这些连绵不绝的自白就像纯粹用黑魔法变出来的一样。娜杰日达·曼德尔施塔姆的诗人丈夫奥西普于1938年死于古拉格群岛，据她后来回忆，她丈夫对那些被告竟然自愿献出生命感到非常惊讶。他吃惊地说：“斯大林不需要砍掉他们的头，它们就像蒲公英一样自己飞走了。 ”